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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或者说，是迎接生活在这方残缺世界之中的无数生灵，只有毁灭。

    菩提树的一根树枝轻轻拂过李子冀的手臂，像是在对他低声说着什么，李子冀脸上微笑并无变化，只是突兀的点了点头：“我都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了，哪里还会去想什么万一失败的问题，等待我的结果只有成功，除此之外，再也没有第二个可能。”

    就像菩提树真的会说话，就像他自己真的在回答。

    望着道子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，李子冀的目光在道门之主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道门之主，多么尊贵的名讳。

    那代表着世上最尊崇的地位之一，更是天地意志的代表，一直以来都保持着超然物外的姿态，仿佛成竹在胸，坐观世界云卷云舒，花开花落。

    可李子冀清楚，道门之主这等超然于外的姿态，更多的何尝不是一种无奈？

    是发现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，无论如何都无法作为之后的一种沉默？

    说出去也许世人都不相信，道门之主能做的事情，或许还没有圣朝一位知县能做的多。

    他想改变世界，做不到。

    他想帮助圣皇，做不到。

    就连助李子冀走上七境这条路，最多也就只能赠予一株菩提树。

    在这畸形的世界里，存在着轮回不止这种更加畸形的规则，透过这层大幕去看，显得一切都是那么怪诞荒谬。

    无数的思绪在脑海之中只是一瞬闪过，李子冀抬起手指轻轻按在了自己的眉心处。

    一枚棋子，在他的神魂深处浮现，凝聚形态，又呈现在他的眉心之上。

    看上去就像是额前生出的第三只眼睛，李子冀仿佛又看见了那个青年站在他的面前，只是这一次二人已经无法再沟通。

    那青年看着他，眼中带着欣赏和满意，随即身形骤然消散，与之一同消散的还有那枚棋子。

    李子冀的意识仿佛变得不复存在，又或者说，他的意识散落在了每一处。

    他能够看见太阳，能够看见月亮，能够看见宇宙最东，能够看见宇宙最西，能够看见碎石滚动，能够看见云雾升腾，并没有距离长短之分，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眼前。

    那种感觉，就像是整片宇宙都被他装在了眼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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